颜溶月回到家时,只感觉身心俱疲,梓晴在照看梨落,却没看到南星和徐怀古。
“他们去哪里了?”
梓晴见颜溶月并未受伤,才安心了不少,回道:“在您失踪的当天,徐大夫也消失不见了,南星去寻他,却一直都未曾有任何消息传回来。”
颜溶月蹙了蹙眉头,她原以为赵景琛能够找到她,是因为徐怀古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了赵景琛。
深夜的时候,乞丐敲了敲门,告诉颜溶月赵景琛在军营之中,让她不必担心。
话虽如此,可颜溶月如何能够安心下来?今日程知府的每一句话,都像是一把冰刃刺中赵景琛的心脏,几乎是完全触动了赵景琛的逆鳞。
再过了两日,赵景琛仍旧未见回来,颜溶月又实在不能坐视不管,便让乞丐带着她来到了军营。
直到将近正午,二人才来到军营之中,无咎老远就看到了颜溶月,连忙引着颜溶月来到了赵景琛的帐前:“夫人,您可要劝劝王爷,王爷已经三日滴米未进了。”
颜溶月正要掀开帘子进去,无咎却又拦在了她面前,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:“王爷擅自与匈奴开战,皇上大发雷霆,香妃娘娘为王爷求情,反倒火上添油。”
“皇上一怒之下将香妃的一只耳朵削了下来,还丢入了冷宫之中,那枚耳朵,昨日已经送到了军营之中。”
颜溶月心中又是一紧,皇上这就是在用香妃的命威胁赵景琛,若是赵景琛生出异心,他身边的人都会遭到横祸。
见到赵景琛时,他的脸上早已生出青色的胡渣,一脸的颓唐,躺在麂皮躺椅上,胳膊搭在额头之上,双目紧闭。
颜溶月弯腰,坐在绒毯之上,靠在他身边。
在桌子上还放着一方精致的盒子,想来这里面便是香妃的耳朵。
他倒是真的下得去手!
“我很担心你,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。”她自顾自地开口道。
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,颜溶月的话就像是一阵风吹过没留下任何痕迹。
“兄长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瓜葛,侯爷还给薛姨娘寄了信的,说他们在乌蒙山……”
“我早已派人去查了……”赵景琛的声音喑哑着:“乌蒙山每隔五年,便会有山石滚落,那里早就没有人烟了。”
颜溶月的心像是被细密的针尖刺中,但还是强行扯出了一抹笑意:“或许……或许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。”
“又有哪里能让他们容身呢?”
颜溶月被问住了,许久才出声:“这一切都不是的过错,你也不必自责。”
赵景琛笑了:“我最大的错,就是还苟活在世上。”
“赵景琛!”
“他们都恨不得杀了我。”
“我要你活着。”
“是么?”
颜溶月感受到,赵景琛并未相信自己的话。
颜溶月靠着赵景琛的额头,忽然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的味道,她早已被这熟悉的香味刺激出了应激反应,这会儿差点快吐了出来。
只见赵景琛的怀中,露出了荷包的一角,那是香妃送给他的,竟让他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。
青梅竹马,相依为命,甘愿赴死,哪个拎出来,颜溶月都是没有办法跨越的鸿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