乞丐“啧”了一声:“为了隐藏周瑾安的行踪,全部杀人灭口,简直灭绝人性。”
若是他们早些说出周瑾安的下落,对他们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?就连内阁都做不出来如此残忍的事情。
锦衣卫还能够及时将他们保护起来,也不至于一家人惨死在这个寒冬了。
可在他们眼里,已经认定了抓他们的人就是坏人,周瑾安才是好人。
“这件事必须尽快让义父知晓,我们赶快去阁老府。”赵景琛道。
乞丐朝着巷子的方向侧了侧身子:“你不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?”
赵景琛薄唇微抿,一言不发地朝前方走去。
乞丐无奈跟上赵景琛的步伐,看来这两人之间还是产生了嫌隙。
屋里,冬梅把火盆烧得更旺了,可颜溶月身上仍旧止不住地颤抖,唇色泛白,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。
冬梅看着颜溶月失魂落魄的模样,不由得叹了口气:“姑娘,您快些睡吧。”
“那小婴儿呢?”
“许大娘哄睡着了,她家儿媳妇也刚生过孩子,可以帮忙先照顾这个孩子,再看看那妇人的娘家人那边愿不愿意养,若是行不通再另找他法。”
颜溶月点头,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,这可是活生生的七条人命!就这样在她眼前没了呼吸。
“小姐,您说是什么人要杀了他们一家人灭口啊?”
颜溶月拧了拧眉,这些人肯定不是赵景琛的人,否则赵景琛也不会大费周章地问这些人周瑾安的下落了,他们那群人的目的,似乎是为了阻止这家人说出什么秘密一样。
杀手是靖安王府的人?
“那家人的尸首如何处置?”
“无咎说他们会处理的,要在官府的介入之下,寻找他们的亲人,是否有人认领,若无人认领,便由官府出手入殓。”
颜溶月点点头。
翌日深夜,颜溶月睡眠很浅,眼睛闭着,听觉就变得更加灵敏了些,屋里传来了些动静让她更加难以入眠。
她眯着眼睛,看到了一个身影进来,脱去了狐皮大裘,在火盆前烘烤起了身子。
火盆里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,她看到了那道刀疤,如一条百年蜈蚣一样蛰伏在他的脸上。
她心口钝痛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赵景琛。
赵景琛烤了一会儿火,便到软塌旁坐着,将头靠在软枕上,翘着腿放在一旁的凳子上,一动不动的,像睡着的罗刹。
赵景琛一闭上眼睛,前几日入宫的场景便像跑马灯一般映入他的脑海。
皇上俯下身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赵景琛,脚踩在他的背上:“若那颜氏生下男嗣,你让那孩子姓什么?”
“姓赵。”
“赵?哪个赵?赵国的赵?”
“自然是赵景琛的赵。”
“皇室的血脉竟然不能认祖归宗?你该当何罪?”
“那依圣上之意,又该如何是好?”他抬头,笑容之中带着讽刺。
圣上手掐住赵景琛的脖子,逼迫赵景琛仰视着自己,他脸色铁青,眼里燃着怒火,那一刻皇上的眼中是滔天的杀意,想让赵景琛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这样就将那件隐秘的丑事完全掩盖下来。